希望你永遠快樂

通稱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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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以相遇向永別致敬(中)

真的沒人看出上一篇的虐點嗎還是我寫得太隱晦……
或者真沒人在意喻總無名指上特別冰的那一塊
天雷警報。這不是演習。


前篇請走→(上)



04


  『你怎麼下來了?』那人扶住他的肩膀,微微咧開的嘴角透露出驚喜。
  王杰希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含糊地說:『一時興起。』
  那人無奈:『不是說不夠錢嗎?』
  他眼珠子往旁邊飄了下,很快又撤回來。『我突然找到了我的金融卡。』

  不過凌晨兩三點的時刻,天還是暗的。月台上空蕩一片,只有寥寥數人拖著行李箱漫步而過。火車站的寄物櫃上限七十二小時,空間大得塞進他倆行李仍綽綽有餘。
  
  王杰希看著櫃門上的CHF,坦承的說:『我身上沒有瑞郎。』
  租金是令人蛋疼的九塊,那人掏了口袋最後把皮夾拿出來,總算是找著了一張十塊。皮夾有些舊了,質地柔軟,沒有被拿在手裡的其中半邊隨著他撫平鈔票皺褶的動作而搖晃。
  王杰希本是想在火車上好好睡一覺,然後剛好在柏林醒來的——這會兒是他無論如何,連期中修羅時都必須小憩一會的時間,精神格外昏沉。他耷拉著腦袋,視線便落在那人修長而蒼勁的手背,骨節不甚分明,卻不顯女氣。膚色蒼白如大理石。王杰希想到那時他將文件遞給對方而觸碰一瞬的指尖,似乎也是看起來的那樣,有點涼。

  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王杰希把手伸進外套裡,拿了什麼東西出來撕開。喻文州正在跟傲嬌的收費器奮鬥,僅聽見一聲細微的響動,眼睛悄悄瞥過時只看見那人堪堪收在口袋邊緣的手腕,只好默默收回目光。

  對方倒是正大光明的盯著他的皮夾。透明隔層裡放著一張乳白顏色的卡,王杰希看見左邊隱隱透出的一吋大頭照才意識到那是那人的身分證。字太小,看不見名字……
  名字。王杰希這才憶起自己下車的首要目的,掀了眼皮,精神有一瞬的清明。『我叫王杰希。』他突然就說。

  那人正接過他肩上的大包要放進寄物箱中,聞言抬起眼來,卻是偏頭一笑:『喻文州。』

  歐洲一向不搞24小時營業這套,店家收的收關的關,別說是人了,路上靜得連隻貓都沒有。唯有昏黃暖光罩在樣式典雅的路燈裡,安靜的點亮街道。

  『去哪好?』

  他們兩個隔著半條手臂的距離,就這麼走在大馬路的正中央。市區跟火車站裡的氣溫又低了好幾個檔次,說話時嘴裡都是發白的霧。

  『都好。』
  『我不熟這兒呀。』
  『那我們……就走走?』
  『行。』

  冷極了。
  也靜極了。
  靜得有些尷尬。方才在火車上的侃侃而談有如一場夢。
  肯定是因為太想睡了。王杰希默默的想。一旁喻文州早把風衣拉鍊拉到最高,連領子都是立著的,掩住頸脖直抵下顎。他一直沒說話,直到最後他像終於受不了什麼似的,抬起一隻手輕輕搭在王杰希肩膀上,示意他停下腳步。

  還沒等他詢問,對方便往路邊的長椅偏了偏頭:『我們坐一會吧。』

  長椅邊就是路燈,喻文州半闔著眼睛,黃光打下來攏住他的五官,陰影深邃而柔和。王杰希跟著坐下來,金屬的冰涼感凍得他一陣哆嗦。喻文州見他一副要跳起來的樣子,低低笑了幾聲。

  王杰希斜了他一眼,莞爾的把半張臉藏進圍巾裡。『笑什麼?』
  喻文州也縮了縮脖子,不過他沒有圍巾,只能伸手拉拉衣領。『沒有。』又搓搓掌心,抬兩下大腿把手墊在下頭取暖。
  『好冷啊。』說著又往王杰希那挪過去,和他挨著肩膀坐。
  王杰希不著痕跡的側開身子,卻是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東西,往喻文州身前遞過去。胡亂塞進口袋裡的包裝袋跟著扒拉出來,一點一點的舒展了皺褶。
  喻文州目光跟著向下,下意識就抬起手來,擦過王杰希的手背。

  『拿著。』王杰希被他冰涼的指尖驚得一顫,趕緊翻轉掌心把東西塞進他手裡。『已經捂暖了。』
  喻文州低頭看著躺在手裡的暖暖包,又把另一手覆上去。他的手指實在太冰了,過大的溫差讓他隱隱發疼,卻仍不肯放手——喻文州被自己煽情的形容逗笑了,也就真的笑了起來。


  王杰希還了手機,側過頭對上喻文州的笑臉。這人實在太喜歡笑了。他五官生的順人眼,就連皮笑肉不笑的時候都很好看,何況是這種皮笑肉笑連眼角都在笑的模樣。王杰希正想邁開腳步,忍不住回頭扯扯他的衣襟說了一句:「你別笑了。」
  打從內心的笑不是說收就能收的,喻文州聞言反倒又彎了彎嘴角:「怎麼?」
  王杰希講話沒他那麼圓融,直接就說:「看上去像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喻文州顯然不會被這種頂多跟一張紙揉起來往腦門上丟一樣級別的垃圾話打擊到,反倒很喜歡王杰希這般刻意擠兌他的表現,顯得親近。王杰希自然也是知道的,便垮下肩膀嘟嚷了一句:「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看見你,很開心。」喻文州卻對著這句話認真回答。「就想笑。」

  王杰希僵了一下,飛快的轉回頭去,步伐突然就提了速。可他畢竟還是用走的,喻文州邁開腳三兩下就追上,捉住他的手臂,又使了點力把扯回過身子來。王杰希這次既沒圍巾,也沒領子,臉頰連著耳朵紅成一片,藏都沒得藏。
  喻文州從沒想過,王杰希的臉皮竟然沒有隨著年齡而增厚哪怕一毫米。他皮膚白,一點點紅就很明顯,喻文州忍不住就抬起手來,順著那塊紅的地方,從他頰側一吋一吋的摸過去。

  王杰希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看完沒?」
  喻文州輕輕搖了搖頭:「還沒。」
  王杰希偏了偏臉,想脫開他的手。「別摸了。」
  喻文州鍥而不舍的摩挲他的臉頰。「那你掙開我?」

  王杰希還真掙開了,他抬起手來擋喻文州的,又往後退了兩步。「冰。」
  喻文州收回手來,收在懷裡搓了兩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如果你不喜歡……」不碰你就是了。
  王杰希薄薄的唇就像一把鋒利的刃。「我說的是你的戒指。」
  喻文州搓手的動作停了,然後緩慢的攤開手掌。其實喻文州知道王杰希那幾次有意無意的撥弄,只是他嘴巴上不說,喻文州更沒有必要自己點破。然而這個話題在最不該提起的時刻被提起,空氣冷下來的同時也讓王杰希臉上紅潮退了個乾淨——十秒鐘前喻文州還覺得萬分可口。

  「王杰希,我真覺得你比我更有做總裁的天分。」喻文州抬起頭來對上他的雙眼。總算是不笑了。「糖與鞭子使得很高超啊。」
  一會兒喻文州卻又蹙了蹙眉,看上去很是懊惱的推翻了自己說的話:「不,你不能做總裁,總裁還會被董事會制約呢。」
  「——你應該做皇帝。」

  王杰希嚥了一口唾沫。他本來就理性得不近人情,即使對上喻文州也只是程度的問題而已。他覺得自己只是在詢問一個事實,而既然是事實,就不需要用感情去曲化它。

  於是他極其平淡的開口了:「什麼時候結的婚?」
  喻文州挑眉道:「你這是在譴責我?」
  王杰希不明白他的咄咄逼人:「我只是關心你。」

  喻文州看著他好一會兒,卻是抿起嘴唇,垂下了眉眼。那是一個太過傷心的表情。他幾乎沒有要隱藏的意思,放任難過的情緒在眉梢蔓延。王杰希有些發怔,以為他要落下淚來,就想用手去摸喻文州眼角。

  然而喻文州避開了。雙眼深沉而澄澈,眼周一片乾燥。

  「你真冷酷。」他呢喃道。


05


  王杰希大一時,有次課程的作業叫「偉人」。
  他純人像畫得不好——當然這個不好也是相對而言,入學考試考的人像素描他姑且也是拿了九十五分——雖然滿分是一百三十分,不過有鑿於當時最高分也不過打到一百一十九,他這兩位數還是穩坐前十。
  這都是題外話。總之王杰希知道自己要靠肖像讓教授點頭是很難的,所以他就決定不畫肖像了。
  這擺在大三,可能可以說是發散思維,但擺在大一,就有可能會被說是瞎搞——沒辦法,誰叫那門課叫基礎繪圖。
  反正大不了就是被退。最後他畫了一張素描。畫分成左右兩邊,左邊坐著一個人,看上去昏昏欲睡;右邊坐著同樣的一個人,但這次他和親人坐在一起,相談甚歡。中間堆著一堆爐火,爐火後面,則是掛著一面精緻的時鐘。

  這是他在國中時聽過的一個故事:當你同你最親的人坐在火爐邊,一個鐘頭過去了,你覺得好像只過了五分鐘;反過來,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熱氣逼人的火爐邊,只過了五分鐘,但你卻像坐了一個小時。

  這個故事有個名字,叫相對論;說這個故事的人,叫愛因斯坦。

  其實王杰希在畫的時候越畫底氣越不足,畢竟這個故事不是很多人聽過,講到相對論第一個扯的都是原子彈,於是他自動自發的附了字條。不過那時候王杰希的德文還沒有現在這麼流暢,只能用著磕磕碰碰的文法稍微寫了一下這個故事。
  結果他拿了A,還有一句well done。

  那時候大概是很開心的。不過王杰希現在想起相對論來,只剩一句E等於mc平方。
  還記得才國一的小姪女眼睛滴溜溜的轉:Emotion、mercy、cruel……唔,是這幾個字嗎?
  當下王杰希只覺得妙極了,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你要走去哪?」喻文州突然問他。
  王杰希才剛要拐彎,被他喊得回過身子來。「過橋,帶你看楓葉。」
  喻文州抬抬下巴,示意那還有小半段的圍牆。「還沒走完呢。」
  風颳起來,王杰希站在下風處,說話時得瞇著眼睛。「後面沒了,都是觀光客隨便亂畫。」
  喻文州頭髮似乎長了,從後邊被吹到前面,掩住眼角及頰邊。他的聲音混在風裡,砸了王杰希一腦門:「你的畫也叫隨便亂畫?」
  這下王杰希故不得風了,圓睜著眼睛愣怔。

  那是喻文州離開之後的事了。他的確是在圍牆上尋塊空白作了畫,結實的塗鴉風格,連名字都沒寫。王杰希沒和任何一個人說過,照理講人在千里之外的喻文州更不可能知道。
  可他卻知道。

  「為什麼……」

  喻文州則是將那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我只是關心你。」

  這句話擺在這兒實在太引人遐想,合著喻文州現在的身分更是讓人無所適從。在對方這般語焉不詳的情況下,王杰希覺得自己是有立場生氣的,可喻文州把這六個字咬得太過柔情,讓他不禁脫口而出:「你不會那麼做的。」

  喻文州對他笑,一言不發的繼續沿著圍牆走。王杰希把這個笑解讀成嘲笑,煩躁感油然而生。他知道喻文州是故意的。吊著、懸著,賣足了關子,就是要自己跟他走,也篤定自己會跟他走。
  陰謀家什麼的根本不夠看,喻文州就是個陽謀家。在一個人面前挖個坑,連掩飾都懶;而那人看見了坑,竟還心滿意足的跳下去。王杰希感覺自己摔進了坑底,卻沒有死,只是受了輕傷。但坑裡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人會來救他,他也救不了自己。
  他只能孤獨的、沉默的、消極的迎接死亡。

  王杰希只有兩罐噴漆,一罐黑的,一罐白的。塗鴉不太大,畫著一個戴著半面具、手扶高禮帽的人。那人背對著觀眾,微微側過臉來,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像是表演結束後對人們的致意一般。

  那時候噴漆技巧真的太不純熟,王杰希一眼掃過去就能挑出百八十個錯誤。喻文州很快也看見他要找的塗鴉,一開始站遠遠的看著,又走近幾步,去摸那人黑漆漆的禮帽。
  黑歷史被人這麼細看還是挺羞恥的,但喻文州看上去又很認真的樣子,王杰希只好強忍著不去阻止他。

  「她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在圍牆最後面簽了名。」喻文州的指尖懸在半空,在面具附近劃了個圈。「結果第二次來的時候,簽名被一個塗鴉遮住了。」
  「畫得是一個黑白的、魔術師的半身。」

  喻文州是背對他講話的,王杰希便看著喻文州的背影聽。他稍長的髮尾抵著風衣領,往下,是被訂做西裝褲包裹的雙腿;再往下,則是硬挺的皮鞋跟。
  整個人黑的像是要融進畫裡面。

  他收回了手,插進口袋,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最後肩膀在王杰希的胸膛前一釐米停下。

  「不知怎麼的……」喻文州聲音帶著不知名的笑意。「就想到你。」
  「我娶了一個一點都不像你的女孩,處了四年,也真的一次都沒想起你來。卻在那時,毫無阻礙的看見你的影子。」
  「從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別想忘記你了。」

  他們站得近,王杰希只要往前傾一些,嘴唇就能碰到喻文州的耳朵。他把手背在後面,一手緊緊的扣住另一手的手腕——只怕一個鬆手,就忍不住去擁住喻文州的肩膀。

  「王杰希。」喻文州突然低聲的喚他。「為什麼一個人事業有了,婚也結了,孩子還生了倆。感覺上好像把這個年紀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卻老覺得——」
  「好像把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給丟了?」

  王杰希突然捉住他插在口袋裡的手。別說是口袋,喻文州的手就算戴手套也捂不暖,只會冒一層薄汗,更添冰涼。「別說了。」王杰希的氣息有些不穩。「喻文州,別說了。」

  「我們不該見面的。」
  「如果從今往後我注定只能在回憶裡看見你——」

  喻文州一點一點的偏過頭來,帶動了身子。他嘴唇擦過王杰希的臉頰,停駐在鬢角。

  「那為什麼我還要遇見你呢?」

  愛情沉重的質量與二次方的殘忍乘著光速而來,在王杰希空洞的胸腔炸開。轟然巨響。


06


  在長椅上窩了一會兒後,兩個人決定去尋找溫暖一點的地方。可在寒冬、半夜三點、沒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又會是哪兒呢?
  喻文州看著整條街上寥落可數的其中一處光亮,牆上海報一張疊一張的貼,樓梯向下延伸而去,合著深夜的蕭索,靜默無聲之中有種恐怖遊戲的既視感。
  王杰希伸著脖子往裡頭看——其實除了階梯,什麼也看不到。
  怎麼樣?喻文州問。
  是酒吧。王杰希說著,偏了偏頭。要不要進去?會溫暖一些。
  感覺更像恐怖遊戲了。喻文州想著,然後點選了「是」。

  室內的確是溫暖許多,就是有些悶。幾個人三三兩兩的聚在高腳桌邊,沒人收拾的玻璃杯擺了一排又一排。
  台上有人在變把戲,那人把紅絲巾塞進手心,朝拳頭吹了一口氣,反手一抽就抽出來一朵玫瑰,遞給了站在台下的女孩子,把人逗得咯咯笑起來。
  王杰希精神不好,在溫和的室溫裡更是有些恍惚起來。他定睛在台上戲法不至複雜卻手勢流利的魔術師,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人。喻文州竟從頭到尾都沒出一點聲,王杰希偏過頭去,正好對上他看著自己的視線。
  喻文州覺得這人真是太有趣了。他很少遇過像這樣既可與人侃侃而談,卻同時習慣、並享受孤獨的人——這樣的人通常是沒有知己的天才。喻文州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和這樣的人在火車上講兩小時多的話,還把人給拐下了車,不禁覺得……很高興。
  是的,高興。喻文州的思緒在腦裡逡巡一圈,發現只有這個詞能稍微詮釋他心裡的感覺。王杰希突然轉過頭時,喻文州以為他是發現自己在看他了,正覺莞爾,卻發現王杰希眼裡不是疑惑的神色,而是茫然,以及些微的無措。
  所以才說,這人實在是……很有趣。喻文州忍不住笑起來,也跟著看了下台上,又回過來看他。『你剛剛好專注啊。』
  王杰希抿起唇角。『把你晾著多不好意思……其實你可以喊我的。』
  『不忍心。』喻文州含糊帶過,轉了話題:『你喜歡魔術?』
  『挺喜歡的。』王杰希笑了笑,眼睛很亮。『小時候有想過,長大要做魔術師。』

  喻文州一直覺得王杰希應該比自己大些,卻有些過於老成,直到這個笑。這笑才是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該有的表情。

  『我每次都不明白,那些到底是怎麼變出來的……那手該有多靈活?』喻文州突然就說:『不如你也變一個試試?』
  王杰希似乎有些詫異:『我只會最簡單的。』
  喻文州勾著唇角,聳起一邊肩膀。王杰希與他對視一會兒,最後敗下陣來:『能不能借我硬幣?』
  喻文州心想還真是最簡單的啊一邊掏出了一個五分。王杰希接過來,挽起袖口,雙手來回翻了一翻,就讓喻文州把硬幣放在自己微微併攏的右手指上。他攤著右手,用左手把硬幣握了過去。
  然後湊到喻文州嘴前:『吹一口?』
  喻文州笑得樂不可支,就真吹了口氣。王杰希把手收回來,兩手便像拍灰塵般拍了拍。
  喻文州眨眨眼睛,看著王杰希空蕩蕩的兩隻手。
  『欸?』他握住王杰希兩手手腕,上翻翻下翻翻,不禁再次:『……欸?』
  王杰希笑得連肩膀都在抖。『……此處應有掌聲?』
  喻文州很捧場的給他拍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王杰希學他聳起一邊肩膀。不告訴你。

  喻文州問他:『所以……那五分錢去哪了?』
  王杰希說:『不知道。』
  喻文州疑惑:『不知道?』
  『我說過。』王杰希故作認真的開口。『我只會最簡單的。』

  喻文州被他打敗了,深深覺得這人幼稚起來實在讓人措手不及——當然他不是跟王杰希計較那五分錢。他知道自己所得到的與那完全無從比較。就像他現在能感受到王杰希的心跳從後背傳來。

  「我的心只有一顆。」王杰希緩慢抽出那隻在口袋裡捉住喻文州的手,往後退了退。「當年我送出去了,就永遠不會拿回來了。」
  「就是你把它完完整整的還給我,我也不會要。」

  「喻文州,你只要知道,千里之外,仍有個人會記住你。他會記得你所有的樣子,會記得你說的每一句話。」
  「他很中意你。」
  「你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思維跳脫的人一旦說起了最樸素的情話,那便是他最真實的時候。喻文州回過身來,四目交接時竟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情感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而王杰希便是那最後一根稻草。

  被拉進小巷子的那一刻王杰希像是早就料想到般,兩邊肩膀甫被喻文州壓在牆上,便閉上了眼睛。巷子杳無人煙,可少了夜幕的遮蔽還是讓人有些不自在。他靜靜地等了幾秒鐘,又疑惑的睜開眼來,才發現喻文州正直勾勾的看他,笑得一臉狡黠。

  王杰希立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頓時覺得耳朵有點熱,不過臉上還是端著,淺淺蹙起眉頭來。正張嘴想說話,可一個「你」字都還沒蹦出口,就被人封住了唇齒。

  方才在路口只是擦過唇角,連打招呼都算不上,這會兒是真的結結實實的親上了。那大概是他們之間最熱烈的一次親吻,不論是在那一天,還是即將成為另一個「那一天」的今天。王杰希扯著喻文州的衣領,喻文州則將兩手伸到王杰希背後,緊緊錮住。王杰希骨架不大,似乎又比以前消瘦了一些,這樣環抱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多久了?」喻文州稍微分開了唇齒說道。

  王杰希不太確定他是指哪一段時間,所以他就選了一個自己最滿意的解讀。

  「九年了。」王杰希回道,於是喻文州又挺著頸脖湊了上來。

  舌尖糾纏,耳鬢廝磨,彼此在對方的氣息中拉鋸,汲取氧氣之外還有那麼一點別的、難以言表的東西。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止不住的喘息,銀絲牽出細細一條,喻文州就又湊上去舔了一下王杰希的下唇。

  並非僅止信任,更非毫不關心。

  「你是我愛的人。」
  「一直都是。」





TBC


我說話一向不太準,所以還是寫了中。
有好多梗想塞進去,不知道塞不塞的完……

我第一次琢磨這樣的喻王的性格,他們不食人間煙火太久了,就想讓他們跌落凡間,沾點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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